影子戏,又称纸影戏、灯影戏、土影戏,距今有2000多年历史,有“电影始祖”之美誉,曾是十分受欢迎的民间娱乐活动之一。在中国,皮影戏亦是湖南的代表艺术,在长沙、湘潭、浏阳、望城、宁乡等地非常流行。
祖辈影子戏不能丢
吴升平,湖南湘潭市雨湖区响塘乡人,自幼受随制作影偶的祖父影响接触影子戏。吴家是当地有名的耕读人家,祖上有人曾是翰林直学士,祖先每年清明回家祭祖时都要亲自给乡亲表演皮影戏。自那时起,吴氏家族就有了制作和表演影子戏的传统,到他已经是第20代了。
“我5岁开始跟着戏班子跑,7岁开始动手制作皮影戏,10岁时爷爷就发现我的影偶比他制作得还好。”从那以后,吴升平就跟着爷爷制作皮影戏,并熟悉皮影表演的各种剧本和各色乐器。就这样耳濡目染,吴升平自己不但学会了表演皮影戏,还学会了表演所需的各式乐器的弹奏。
吴升平说,祖父弥留之际把他叫到床边,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对他说,钱财土地都不重要,但是皮影戏一定要传承下去。直到他响亮地答应,爷爷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。
爷爷走后,先后遇上“四清”“文革”,吴升平制作的皮影多次被销毁,他一边小心地收藏着爷爷留下来的影偶和工具箱,一面偷偷地制作影偶。
除了制作影偶,就是记录剧本。当年爷爷记载下的几百出皮影戏剧本都被销毁,吴升平通过爷爷口传心授的内容进行整理,并向皮影戏班的老艺人搜集,剧本故事所涉及的年代、人物、情节都经过他严格的考证。
通过努力,吴老将爷爷留下来的12个影偶形象恢复和丰富到了48个,并对影偶结构和形象进行了改良和美化,剧本也通过他的记忆和走访完成了200余个。
著书传承影子戏艺术
吴老告诉记者,新中国成立后,家里几乎就以皮影戏为生了。那时戏班子的足迹遍布湖北、江西、湖南等地。“皮影戏就是那时的电影、电视,非常火爆,有时赴外地演出一趟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。”他表示,当年演皮影戏颇有今天当明星的感觉,老百姓自带干粮跟着戏班子走村串户,看完这家看那家。演员们演一场的收入有2元钱。
吴升平的影偶制作具有典型的南方皮影风格。脸谱部分采用在胶片上彩绘的“七分脸”,与北方“五分脸”有较大区别,其优势是在表演时与观众更具交流感。他独创“吹胡子瞪眼”“面部提拉机关”等技巧,能让影偶的表情更加栩栩如生。影偶制作中一项关键和特殊的技法叫做“异形刀法”,吴老是湘潭吴氏“异形刀法”第20代的唯一传人。吴老本想将剪纸刻制、纸张偶制作“异形刀法”和操杆特技、绝技传给儿子吴定山,但因各种原因,耽误了最佳传授时机。现在孙子吴渊放弃了高薪工作回到爷爷身边学习此项技术。
除了制作技艺,影子戏表演的各项技艺吴老都一一熟练掌握。单是乐器就有竹笛、二胡、月琴、琵琶近10种,操起每件乐器,吴老都玩得有模有样,他不但会弹奏,还会制作并改良。影子戏艺术的内涵如此丰富,如何让它更好地传承下来?吴老在家人的支持下努力编著了《湘潭地方影子戏》一书。经过近6年,为了整理此书,吴升平独自走遍长沙、衡阳、宁乡、浏阳等地搜集相关资料。系统而详细地介绍了影子戏的历史渊源、制作技艺、艺术内涵。我国著名皮影专家魏立群表示,走过全国25个省市区的皮影戏之地,唯一看到了吴升平的纸影制作,他懂戏、能演戏、他的制作与表演是紧密联系的,有生命的。
筹建中国私人影子戏馆
难能可贵的是,为了进一步传承和发扬湘潭地方影子戏,年近八旬的吴升平多次将影子戏表演带到湘潭、长沙、吉首、衡阳等地,多次给在校学生讲授影子戏知识。
吴老认为, 在全国的皮影艺人中,大多数由于年事已高无法演唱,中年艺人特别是年轻的皮影艺人更是寥寥无几,皮影戏技艺面临失传的危险,因此他要努力让更多的年轻人接触和了解皮影艺术。现在,孙子吴渊每天跟随吴老系统学习和整理吴氏纸影戏传统剧目。现在,爷孙俩打算把纸影戏的演唱录制成光盘,配上字幕,向社会发行,从而把祖辈传下来的刀法、图案、刻制手法保留下来,不至于失传。对于吴渊来说,最重要的是要继承好家传的剪纸“异形刀法”,虽然任重道远,但他表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坚持到底。
对孙子的热情和干劲,吴老表示自己很欣慰,虽然全部掌握自己熟悉的全套技艺很难,但孙子能有志于这番事业,就为影子戏的传承带来了希望。
现在吴升平与孙子吴渊还有一个计划,打算筹办“中国私人纸影展览馆”,展馆内将从影偶制作、舞台制作,到各项艺术表演内容进行完整系统的展示,让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并热爱这种祖辈留下来的文化遗产。
近年来,湘潭市雨湖区委区政府高度重视民间艺术的挖掘、保护和传承工作,相关负责人表示,他们希望有更多像吴老这样执着于民间艺术保护和传承的人,相关部门将努力为此提供支持与帮助。